新加坡当代文化景观的创造者:郭宝崑
“出发是我的还乡; 漂泊是我的家园。” ――郭宝崑《郑和的后代》(1995年) 如果说新加坡在经济发展与物质建设以外,有让新加坡人自豪与怀念的人文痕迹,其中一个最深刻的就是曾经拥有郭宝崑(1939-2002)这个艺术家、知识分子。郭宝崑的艺术创作和社会参与最活跃的时候,是从新加坡独立(1965年)开始的近40年,这也是新加坡脱离140年的英国殖民统治之后,作为一个独立的现代民族国家,开始进行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等方面的探索与发展的时期。 作为一个剧作家、导演、剧场设计家, 郭宝崑 一生创作、翻译、导演了超过40个戏剧作品。作为一个具有开创性与远见的文化建构者,他更是为新加坡的文化景观留下许多印记。郭宝崑在1965年创办新加坡第一个结合训练与实践的表演艺术学院;1967年导演布莱希特的作品,第一次将这个德国戏剧家介绍给新加坡观众; 1980年代中,当两岸还在试探接触的时候,在他策划之下,中国、台湾、香港等地的戏剧家首次聚集新加坡;1990年,当新加坡政府开始探讨艺术政策的必要性时,他创办了新加坡第一个多元艺术中心“电力站艺术之家”;1999年,具有多元文化视野的郭宝崑,更创办了一个兼纳中国、日本、印度、东南亚、西方各大文化源流的“剧场训练与研究课程”。 新加坡的文化界与知识界把郭宝崑视为族群认同与文化建构的先行者,吊诡的是,正如文前那两句常被引述的文字,郭宝崑一方面积极介入社会,另一方面,却又像他所创造的戏剧人物那样,表现出一种强烈深沉的文化失落感。他在1995年出版的剧作集,书名就叫《边缘意象》。在书中的自序里,他说: 近几年来,“文化孤儿”的概念在我脑子里越烙越深。不是指少数几个人的情怀;这个国家、这个人民普遍具有文化孤儿的心态:一种失离感,一种追索自我的焦虑。去访查祖先的文化国度,我们可以得到某种抚慰,但是总是无法认同那就是自己的文化家园。我们长期处于一种漂泊寻觅的心境中。有人把这称作边缘人的意识。…… 处在一个数大文明融通、国际信息汇聚的焦点,新加坡人既感到八方际会的丰腴,又感到无所依归的苦恼。无限的空间,无限的迷茫;无限的惆怅,无限的希望――孤儿的心态和边缘人的意境应运而生;即使能让文明溯源回归各自的文化母亲,也绝对无法安于现状。孤儿只能摸索前行,在失离中塑造自己的精神家园。看来,在这个越来越多元的世界里,我们也只能多认几个母亲,才能平衡自己血液里早已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