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报告:《水浒传》1

梁伟利,蔡承嬑,林慧敏,陈美燕

看了这出戏,我们的第一个印象是:戏里的男人颠覆了男性的意识形态。男人应该强大凶狠;男人应该果断勇敢;男人应该“流血不流泪”;男人甚至不应该喊“救命”,但是戏里多数男主角都没有这些传统男性意识形态的特征,甚至比女人还弱。这男女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与对比似乎贯穿了整出戏。我们也能看出男人的脑袋里只有钱财,女人,权力。或许可以这么说:男人是通过这些东西来得到自我价值。即使是烦恼,吵架,甚至大动干戈,也是为了这三样东西。我们深一步地从这三样东西思考,得到了分析的切入点;也就是---男人所面对的问题:被迫还是自愿?替天行道还是同流合污?有义还是无义?男人和女人的对比。

被迫?自愿?

到底这出戏里的男人是被迫做出决定,还是自愿做出决定?小弟是被迫还是自愿决定和大嫂私奔?

身为男性,无论是受别人或亲人的寄望还是女人对他们的要求,男人都必须自愿的做出决定。这是社会给予他们的一种刻板印象。然而,这出戏里的男人都不是情愿做主的,也因此颠覆了社会对他们的意识形态。

比如说,表面上看起来小弟是自愿和大嫂离开大哥的,因为他认为他和大嫂很相爱,所以干脆离开算了。但是,他其实是因为没办法以小弟的身份面对大哥,再加上大嫂对他施加的压力,才被迫离开的。

替天行道?同流合污?

暴力的使用贯穿了整出戏。在这出戏里,不难发现,男人似乎都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挽救尊严。

但,以‘替天行道’为由,却采取‘以暴制暴’的做法,到底是真正的‘替天行道’,还是‘同流合污’?

在‘人肉’那场戏里,那么多人,却毫无悔意,反而认为‘这个社会上,还是应该要有人主持公理,不然社会不就乱了?’。杀人犯似乎认为自己是主持公道者,自己只是在替天行道。

但这只是他主观、极端的想法。他所杀的人的确做错了,但杀人这等罪不是更深?实际上,他和他所杀的人没什么分别,他们都做错了,他们其实是同流合污。

换个角度,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真的只是纯粹的替天行道,还是想通过杀人来让性无能的自己觉得自己是强者,通过暴力来弥补他的性无能所产生的自卑感?用‘替天行道’、‘主持公理’来当作挡箭牌,实际上是自私的用暴力来挽救尊严,用暴力来寻求因性无能所失去的自我的价值。

有义?不义?

谈到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讲义气’是不陌生的形容词。但如果两个男人之间出现了一个女人,男人还会对他的兄弟‘讲义气’吗?他会选择对兄弟‘有义’,还是对女人‘有情’?这时,男人便被困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在大哥、小弟和大嫂的情境里,小弟和大嫂原本要私奔,但最后,小弟和大哥都无法决定要杀谁,到底要对谁有义,对谁不义?

若对大哥有义,岂不是对女人的不义?若对女人有义,不就是对大哥的不义?若把自己杀了,对他者有义,岂不是对自己不义?但无论大哥和小弟最终的抉择是什么,他们终究会对其中一方不义。

在情境(RPG)里,从小弟不坚定的谈吐、歉意的口吻,意味着小弟并不完全自愿对大哥不义,而是因为无法以小弟身份面对大哥,再加上大嫂给予的压力,不得不走。

但换个角度来说,小弟或许是以‘被迫’为由,来掩盖自己想占有大嫂的欲望。从一开始,便是小弟自愿地背着大哥与大嫂在一起的。现在要与大嫂私奔却被大哥拦截,一脸被迫私奔的小弟是否希望若装成不是很愿意,这样下场就不会那么惨呢?

无论是自愿或被迫私奔,小弟在情境里的懦弱行为却将男人的不果断与弱点表露无遗。

男人?女人?

《现代水浒传》是一部讲述男人故事的戏剧。故事背景是在为一部关于黑社会的舞台剧甄选演员。黑社会,在一般的意识形态中,主要以男性作为主宰者。但是相反的,故事中处于黑社会里的男人们都没有全力的掌控,甚至连大哥的威武也几乎完全丧失。在这里,男人们都是被女性牵扯着的。而他们的烦恼根源不是什么黑帮仇杀,却是女人。这些黑帮分子本应“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在女人的面前他们却显得如此的软弱。  

跳出排演的剧情,换个角度来看,以试镜场所作为背景,担任主角的男人们在黑社会里应该扮演的是更强硬的性格。可是在与女人们为配角的角色扮演中,男人们始终没有现出他们的阳刚之气,反而处处受女人们的支配。虽然男性确实有显出自己该有的强悍,但那也只是在一个人的独白时才出现。

“戏里”、“戏外”,以黑社会作为背景,本应是要通过女人们的柔弱来凸显男人们的强。但是,从这两个角度来分析,作为一种再现,我们可以看到剧情是以女人的强来凸显男人的弱。这里要再现的是男人们虽然是天生的强悍动物,但心里还是隐藏着许多的难言之隐及挣扎。处于许多捉襟见肘、顾此失彼的情况下,男人的内心总是充满着挣扎:放走女人会对不起面子、尊严;放走了小弟,又会顾不到在弟兄前的威严。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某些情况下,男人有时还不得不得屈服于女人。

另一方面,剧情在这里也有反讽的效果,它以男人的的弱来凸显女人的强。戏里,男人在黑社会里显出应有的威严。但事实上,男人却有点儿像女人,非常婆婆妈妈,小家子气。身为黑社会的头目,男人本应是那大环境里的主宰者,但是在处理任何事情或做任何决定时,如:私奔、杀人,他们总是拿不出决定,得靠女人们摆布过活。

隐喻



水浒传里的不少场戏都是在“雨中”发生的。“雨”似乎涵盖着某种隐喻,如:男人的泪水。在许多RPG的情景里,都在雨景中发生。社会赋予男性“流血不流泪”的意识形态,让男性常常只能静静地和自己哭诉自己的不愉快、自己的难过。雨不停的下,似乎是想把男性压抑许久的泪水,通通释放出来。

雨,也可以代表男人所流的汗水。在社会给予的压力下,男性,“不准”有胆怯、懦弱、无助、不果断的时候。因此,为了能维持这些在大家心里男性“应”持有的本性,男人必定留了不少汗水。他们努力摆脱那些他们“不应该有”的表现,如他们脆弱的一面;努力呈现他们“本来应该”持有的性格。

不论他们是“老大”或“小弟”,在女人面前,他们都需表现得强悍、必须做个领导者,负责做任何决定。为了能维护自己在女性前的尊严,他们所得流的汗水,可想而知。

雨,也为整出戏剧增添了 一种十分忧郁及悲哀的感觉。

“无形”的导演

导演在整晚的演出里,都只在“现声”,而始终没有 “现身” 。虽然导演在戏中,应该是最有权威的人物,是位能通过甄选活动,“控制”其他九位男演员的人物。他利用自己的权力,命令演员们演出设定的角色,似乎要演员们发掘他们内心深处真正的自己。

他是否是在“借用”其它演员诠释角色,同时在寻找能填补自己心灵空虚的演出?是否也是像那心理医生一样,想看到别人隐藏着的自己,从中的到满足?

半裸的上身

在整出戏里头,有不少场是男演员们以半裸上身演出的。光着上半身,可能是想将最真实、最自然的自己带给大家。光着上身,可能为了突现自己男性阳刚的一面。光着上身,可能就代表男性真实、空虚的自己。

在九段心灵独白(RPG)里,男演员们才似乎敢摘下面具,面对自己心灵的空虚。例如在第一段“浪子”的独白里,虽然那位冲浪高手似乎在情场上也一样很得意,但他心里其实是充满恐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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