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报告:《郑和的后代》

蓝承慧、何佩珊、黄铭娜、宋雪伦、王意婷

一看到剧名,大家不难想到这是一部有关郑和这位历史人物的戏剧。的确,这部剧表面上好像在说有关郑和的故事,但仔细看完戏后,却不难发现剧中所要带出的主题及隐约渗出人们对社会的一些批判。这里我们将探讨新加坡人失根的主题和对新加坡政府的一些批判。

戏剧构思

剧本的前言说到这部剧的原构思是一出戏中戏,是监狱里的囚犯被释放的前夕的一个创意联欢晚会。剧由一整组人呈献,但十几个片段里的每一个片段由不同演员组合表演。这种联欢创想的随意性与监狱环境的压抑性之间的张力是本剧的重要元素。原因是囚犯和郑和的遭遇在某种程度上很相似,戏中戏能把这两个不同身份的人物连接起来,更深一层的带出剧的主题。后来作者决定把这个创作改为非传统形式戏剧文本,他以开放的态度,刻意使这个剧本变得不完整,全剧没有特定的时间、人物及环境。目的是让不同的导演和演员们依据他们自己的状况,带出不同的诠释。

戏剧结构

整部剧的结构是一段一段的,由十六个片段组成,像一块一块的拼图被拼在一起。每一个片段有条理地带出剧的一部份,看似简单易懂。但演员有时看似在叙述故事,有时又看似在扮演不同角色。他们穿梭在叙述与扮演之间,既不是一般的叙述,也不是一般的扮演,因为叙述中带有扮演,而扮演中又带有叙述。这样子整部剧好像又被复杂化了。所以这是一部简单与复杂并肩的剧。

叙述

当演员是叙述者的时候,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以叙述者的角度为观众提供了有关于郑和的历史资料。这让观众能相信他所说的话,提高了叙述者的信服力和说服力。叙述者多以独白来叙述,而独白是以对话的方式。叙述者用了很多“您”、“没错”、“老实说”、“其实”等字眼,好像在跟观众聊天。这种叙述手法显得更亲近,让叙述者有亲和力,拉近了与观众之间的距离。

扮演

当演员在扮演角色的时候,他并不能完全确认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自己在做什么。有时,一个片段里,一个演员好像得扮演几个角色。如他一下子扮演郑和,一下子又扮演另一个角色。但大部份的时间他所扮演的是郑和,目的是要让观众看到他与郑和的联系,把观众带回郑和当时的时代,让观众认为他就是郑和。观众就会因此开始认同郑和这个角色,并把自己放在郑和的角度来思考失根的问题。

念诗


剧里有少数片段是以念诗的方式呈献。如第二、第十和第十六段就是完全以诗歌来诠释。这些似乎都是郑和内心最深处的感受。与其它片段相比,诗歌这些片段变得与众不同,显得更突出、更鲜明。通过这个方式来突显郑和内心心声的重要性,紧紧联系着剧的主题。演员有时候是叙述者,有时候在扮演角色,又得扮演多个角色。叙述者与扮演者的界线被刻意模糊了,让人分不清。作者故意把这两者混在一起,让观众分不清“我”和“郑和”,使“我”和“郑和”这两个人物溶为一体。“我”这个人物经常做梦,他认为他是郑和的后代,而梦里的他则变成了郑和,可以看出“我”和“郑和”的确息息相关。所以这部剧用“郑和”的心声带出了“我”的心声,同时也让观众对这些心声产生共鸣。

时间与空间

时间

· 历史与现代的交错

历史:演员有时以叙述方式讲述郑和的历史背景,告诉观众许多历史故事。有时又变成了历史里的郑和,扮演郑和的角色,仿佛回到了过去。

现代:演员“我”的内心独白,好像在跟观众讲话,告诉大家自己喜欢做梦,梦见自己就是郑和,因此深信自己就是郑和的后代。

整部剧一直徘徊在历史与现代之间,时间一直在转换。这缩短了历史与现代时间上的差距,仿佛现代回到了历史,历史来到了现代。历史和现代都出现了“郑和”,一个是郑和,一个是郑和的后代。但这两者又好像是同一个人。历史与现代的重叠也代表着历时与共时都存在同一个问题,所以剧要表达一个参杂现代人情感的社会讯息,也就是失根的问题。

空间

· 梦与现实的交错

梦:梦是虚幻的,是自由、不受约束、随心所欲的。梦也可以说成是一种短暂的逃离现实,所以有些人喜欢做梦。就像剧里的“我”,他喜欢做梦,因为梦里的生活显得更加平凡、更加真实。他在梦里寻找自我。

现实:相反的,现实中有压迫感,是受限制、没有自由的。在现实里,许多人失去了自我,所以他们才会想逃离现实,逃避到梦里,寻找他们在现实里找不到或得不到的。

整部剧是梦与现实的互相交错,“我”不停地穿梭在梦与现实这两个空间里。梦似乎变成了现实,而现实也变成了梦,让人分不清“我”几时是在做梦,几时是在现实,郑和到底只是出现在梦里,还是是现实的一部份。梦与现实好像变成了同一个空间。

跨时空

历史 =〉出现在梦里
现代 =〉表现现实

这是一部跨时空的剧。时间与空间的互相交错让人能穿梭在这两个不同的领域里。所以剧里的“我”和“郑和”不单是出现在现代或历史里、梦或现实里,而是有一个广意性的意义。历史、现代、梦与现实都有“我”和“郑和”的出现。这说明了从古到今一直都有这些人所带出的遭遇和问题的出现。

郑和-------------近代新加坡人的缩影?

1)在《郑和的后代》,它利用了一个知名的历史人物,郑和,来代表和象征一个更大的抽象概念或社会政治主题:失根(他的诠释有很多,我的组决定着重失根和政治的主题)

郑和的历史介绍:

a) 回族,年幼时被军队绑架,从小就接受汉人的教育。
b) 他被强阉割,当上明朝的太监,效命皇帝。
c) 他成为一个成功的大帅,领航到东南亚,印度洋,甚至红海地域。

第一,第二点是导致郑和失根,身份认同弱的根本原因。而最后一点是郑和牺牲了他根后的结果。

接下来,我将探讨郭宝昆如何利用象征 来带出新加坡人对于身份认同的迷茫和政府为了经济效益牺牲了我们的传统。

郑和在领航远洋时,抱着自己是个流浪者的心态,在一个没有界限的区域流亡。他在海上迷茫的心情能让近代的新加坡人认同。因为郑和的遭遇带出了他们在身份认同感上的飘浮不定,模糊,失根的心态。

· 郑和在第十六回合表达了自己的惆怅。他给我们的印象是一个没有根的游子。他的一生没有个最终的目的地,他把自己的根建立在一个飘浮不定的海上。“回家,我没有家,我的家在船上,我的家在水上,我失去了性,我没有了名,漂泊是我的家园,出发是我的还乡。” "尽管我根本搞不清楚我到底要去什么地方.不过,我每天都渴望着进入那一场又一场的梦幻." 

· 新加坡是个移民国家。早期的移民不论在政治,文化和传统上的认同都是建立在原先的祖国上。但这份乡情,祖国的情结随着一代更不如一代。这些移民的后裔对自己本身的传统文化认同 已经谈化,变得模糊了。虽然还遵守华人喜庆婚丧的仪式与生活习惯,但也很大程度上被同化了。新一代的年轻人不把自己视为中国的华人,自己的根也流失了.我们希望从郑和那边得到一些安慰和认同.他和我们一样是个没有根的人.

郑和在港口的所见所闻展现了当时社会的景象.这富有宗教色彩的叙述带出了当时移民的文化已失去了它独有的特色."全都汇聚在港湾岸边的广场上,清真的,拜佛的,信天妃的,拜牛神的,一下子就混杂的难分你我了.""我们都是阿当盘古的子孙."

独立后的新加坡,开始了一些政策也加速了失根的情况.为了推广宗族和谐,政府把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移民同化.不同种族的融合使人民较不注重突出自己文化的不同.渐渐的,我们就难免会忘本.

郑和是个很成功的太监。同样的新加坡也是个有辉煌成就的国家,但像郑和一样,我们都为了生存,成功,牺牲了自己的根。这过程也成了他身份认同的矛盾根源。

· 郑和是个穆斯林,原名是马三宝。马姓是被汉化的mohamad. 后来,皇帝朱 又擅自把他的姓改为郑,名和。郑和不仅和自己的种族文化脱节,连富有民族意味的名字也将失去。他连一个基本认同的身份都失去了。“郑和,马和,郑和。。。他呆呆的站在宫殿的大门,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伤。”改名这事是皇帝的旨意,他只有接受,但对自己的身份认同却陷入了矛盾当中。

· 郑和是个太监,这不男不女的身份使他无法与任何一方认同,他像是被抛弃,遗留下来的孤儿。

· 《郑和的后代》 这题目本身存在着矛盾。一个太监怎么会有后代?

在七十年代末,新加坡政府为了应付国际化的竞争,彻底废除了以母语为教育媒介的政策。因此英文成了官方语言,而母语沦为了第二语言。懂得英文被视为能在社会里更有立足之地。他们心里还是存在着矛盾:要忠于自己的语言文化还是投奔到一个有经济效益的语言?

近代的新加坡人也有双重身份。我们无法撇开与中国的根源,但我们在新家园也本土化了。所以我们会反复问自己:are you a Singapore Chinese or a Chinese Singaporean?

阉割的讽喻

1)在剧本里,古时候的中国男性为了要脱离困苦的生活,有些选择完全切割生殖器官,当太监。

阉割并不是狭义的指太监,而是广义的指新加坡人精神上的阉割。这里我们可以看成移民的后裔为了成功,有些人选择舍弃自己文化传统,切割了和语言文化的血脉,放弃了自己的根。例如:一些当年受到教育政策影响的人,如今完全不会说华语。

2)太监死后,宝贝得宝归原处,让太监全身安葬,不然来世就能不能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成为断子绝孙的大事。

宝贝能让香火延续的重要性等同了保留根能使传统代代相传的重要性。

3)宝贝是个 贴切,私人的东西。它是男人很明显的特征。男人从那里找到了自我的身份。

同样的,寻根是个自我身份的探索,涉及了最内心的情感。

4)切割宝贝是一个无法复返的过程。而当我们失了根之后,而要找回是不容易的。

政治的隐喻

剧本第三段提到小太监们刚进宫的时候,地位最低,因此他们的宝贝也都吊的最低,随着他们的晋升,他们的宝贝盒子也提高。这隐喻了政府官员在政府机构做事时,要从最低的职位做起。而他们的宝贝(这里指文凭)也在他们再升级的时候显得越来越重要,要放在更高的位置上。

而在这也有提到当时的宫廷这么看待太监们的“宝贝”。在那时,太监的宝贝是他们升级很重要的一样东西。这个东西就是我们现在社会或政府看得最重的东西;文凭。一旦有了这文凭,不管是太监或是现在的政府官员都能稳稳的升上重要的官员职位。

剧本里也形容整间房像是一个公司里的组织网络。这里有隐喻了整间房间其实像是整个政府的内部组织,有高高在上的“主席”也有在最低层的“跑腿”。

“当航队在坡道汹涌的大海里飘晃不定的时候,那些吊在半空中的盒子不是要飞来飞去,你碰我撞吗?”这里指的是如果政府在内部有任何的意见上的分歧,或是人民和政府有任何意见上的分歧时,最可能起冲突的都是那些吊在半空中的官员如现在的议员。

新加坡的政治手法也在第十二段提到。“拿一根银针,一根精致消毒的银针,轻轻的,扎进睾丸”这在指政府如何用软的方法来让人民服从他。“狠狠的,扎进睾丸一针接一针,一针接一针之道圣旨的功能永离了他的童子身”这指的是当人民不听从政府的话,政府就可能像针一样,狠狠地“刺”着人民直到他们愿意抛开自己的想法“服从”政府所要的。这也是一种对政治权力的反讽。

“再拿一只精致的银匙。细心的,为他进补,诚心的,为他进补,一匙接一匙,一匙接一匙,叫他充满无害的青春气息”这里可以指当政府虏获人民的心让他们乖乖听话后,他们就会用各种方法去安抚他让他们不要怕政府相信政府。

“扎针的痛苦,是暂时的挨受,内里的死亡,有永久的价值。”是在暗指政府所要的成果。他们希望人民能够服从他们,让他们自己内心的想法死亡,让后灌输政府所提倡的东西,对政府而言才是有价值的。“免除了生殖,就不用担心又 的延续”这意味着当政府完全对人民洗脑后,他们就不会担心人民造反。

郑和发现的国家“人人之国”里的领导者,老王是公正廉明,深得民心的。这就像新加坡的领导者,李光耀一样。他在执政时也是深得新加坡人的敬佩。人人都向他看起。老王在三年后又在被人民重新举他为王。这隐喻着其实他并没有离开执政,只是换个方式来守护小岛。

最后一段,隐喻了政府在处理人民心态的方法。他们就像故事里所说的,亲近人民,让人民感觉到政府很能够了解他们的感受犹如保姆很温和地揉捏着婴儿的睾丸。然后慢慢的帮人民洗脑,让整个过程没有疼痛。渐渐的人民被政府洗脑后,已经麻木了,所以政府推出什么决策人民都毫无反抗地接受。


《棺材太大洞太小》与《郑和的后代》之间的关系

乍看之下,《棺材太大洞太小》和《郑和的后代》在内容上虽然大相径庭,但是他们却有着两个共同的主题:即“政治”和“失根”。在《棺材太大洞太小》中的传统的流失也可以看作是我们失去了自己的根。然而,作者却用了不同的形式和内容来描写这两个相同的主题。

1.《棺材太大洞太小》和《郑和的后代》中的政治



《棺材太大洞太小》和《郑和的后代》都用了“梦”这个情境。然而,在《棺材太大洞太小》中,主角的梦是有关于一个真实发生在他生命中的事件,里头有许多具体、详细的细节描写。反之,《郑和的后代》中的“梦”是一个虚幻的情境。

叙事

《棺材太大洞太小》中对于政治的描写和讽刺是直接、明显的。反之,《郑和的后代》中对于政治的影射是隐藏着,文中并没有关于政策或制度的描写。

可以说,《棺材太大洞太小》无论是通过“梦”,还是叙事,都直接反映了政治,揭示了某些制度的弊端和呈现了小人物的心声。《郑和的后代》则是从侧面描写了政治。

2.《棺材太大洞太小》和《郑和的后代》中的“失根”



《棺材太大洞太小》和《郑和的后代》都用了“梦”这个情境。然而,在《棺材太大洞太小》中,主角的梦是在他心烦时才会做的梦。尽管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但他还是会为此感到心烦,说明了问题的本质还没有真正解决。传统习俗很可能一直这样流失下去。在“失根”的主题上,《棺材太大洞太小》反映的是对传统流失的一种忧虑。

反之,在《郑和的后代》中,主角提到自己很喜欢做梦,在梦里,他觉得“生活显得更加平凡、真实”。在梦里,他孤身一人,才觉得自己更接近郑和。如上述而言,郑和和新加坡人一样拥有“无跟”的身份。主角想要接近他,或许表示他在寻找一份认同和归属感,想要接受这个“没有身份的身份”;所以当他做梦时才会感到比较踏实,“生活显得更加平凡、真实”。可以说,在“失根”的主题上,《郑和的后代》反映的是一个比较积极的态度,故事的主角极力地想确定自己的身份。

Comments

chongleeching84 said…
上述同学认为《郑和的后代》是较具积极态度,极力想要确认自己的身份。但是这点与分析中的《棺材太大洞太小》的忧虑有矛盾点。

根据同学的分析:
《郑和的后代》是一种对梦中的身份倾向与追寻确认;而《棺材太大洞太小》则是一种身份忧虑。

其实同学有没有发现,正是
在《棺材太大洞太小》中人物对身份的模糊是一种忧虑,其实具有积极意义,而《郑和的后代》是追寻对“无身份的身份”的认同,是一种畏惧的行为。其实,这正是其中吊诡之处--》
对无身份的妥协认同。好比作家说的,不知自我身困其中,对困笼百般接近与认同悲哀。
相较之下,从人文的角度出发,

《棺材》更具积极性,反而是《郑和》更具消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