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作业:《荒山泪》@ 骆逸玲

折射生命的泪

《荒山泪》原是1956年,一部由程砚秋主演,并搬上大荧幕的剧目。荣念曾却套用了同样的剧名来讲述一个关于程砚秋一生挑战传统戏曲艺术的故事。在时间的推进里,传统其实也只是创新的一个别名而已。当时程砚秋的程派唱腔是一项创新,但如今我们看来却是个传统。可是,荣念曾把传统放在创新当中时,我们看见的不单是创新的实验性,也同时思考着创新的意义。

唱词与静默

《荒山泪》中是没有任何一句台词的。这整部剧完全是凭借着演员的歌唱,动作、影片的传送及音乐的播放进行呈现。正因为如此,唱词与唱词的空隙就演化成观众在演出进行时能够思考的空间。唱词的一致并不代表戏剧的淡薄,反而,我觉得唱词的重复性更能让我们体会到演员每一次演唱时所注入的不同情感。毫无言语的戏剧,在这样看来,或许更具有一种“沉默的力量”。

装束●束缚

西装与中国传统戏曲俨然是一幅不搭调的画面,但荣念曾的《荒山泪》却大胆试验。

戏曲演员的妆和繁多的服饰、头饰如果是一种束缚,那去掉那传统的一层衣装,再穿上黑白色的西装,就是一种摆脱传统、突破人们对一贯戏曲的刻板印象了。对于两位男演员,这的确是成立的。但是唯一上了妆的旦角呢?她是否意味着传统的框架和枷锁?

其实不然。

我觉得外在的始终不能掩盖内在的。旦角虽然是浓妆艳抹上台,但是要注意这位演员,石小梅,原来不是属于这个行当的演员。同样的,蓝天和董洪松也是跨越了自己原本的角色。更简单的说,其实装束只是一种形式(form)而不足以代表蕴含在其中的内涵。

移动的空间

演出中,椅子和六块木板搭成的舞台不断变换姿态,似乎暗喻着观众与演员的关系。

演员在不同形态下的搭建舞台唱歌,却也能在没有铺上搭建舞台的地板上表演,甚至坐在椅子上也能够表演。究竟表演空间的差异会否影响“演员”这个身份呢?

若先把这个问题放一遍,我想,扮演自己的演员们何尝不是每一个人的反射面?在他们演唱一段段《荒山泪》时,其实也在反思程砚秋当年的举动,而作为观众的我们也和他们在做同一件事啊。而且,在“剧场”一段,观众席的灯也曾亮起。在聚光灯下的我们,是否也是自己生命中的“演员”?

《荒山泪》原是一部反战作品,现在的语境中却更显意义。历史和未来可被看成一种对应关系,就像当年希特勒二战与文革时期对应现在的恐怖事件一样。对于当年入中共的程砚秋而言,他希望能够借助政治力量加以推广戏曲艺术,但却在不充裕的时间内无法做出更多的贡献。

荣念曾的《荒山泪》中不只能够看到程砚秋倾尽一生心血的努力,也能够在剧中对过去与未来、传统与实验、东方与西方等看似对立的方面进行反思,或许能因此寻获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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