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作业:《棺材太大洞太小》@ 翁妍婷

《棺材太大洞太小》是一部关于一个长孙在主持祖父的葬礼时因为棺材太大而无法顺利埋葬的尴尬问题。郭宝昆先生非常巧妙地利用这样一个传统仪式来带出体制对人性所造成的伤害。

以“说梦”的方式叙述内容

《棺材太大洞太小》里只有一个叙述者,也就是主持葬礼的长孙。在开场时,他提到他经常梦到葬礼所发生的事,便从而把故事说开。既然是“梦”那就一定与现实有待差异,毕竟它并不纯粹只是一个“回忆”。在梦境里,很多事情都有可能被夸大,例如他说出席葬礼的至少有两百多人甚至还有人还拿着相机来观看葬礼,这些都不是我们在现实生活中会常看到的景象。另一方面,由于是从一个叙述者来说出他的梦境,而梦又是如此私密的东西,因此观众能更容易进入他的内心世界。例如他身为长孙所背负的压力和当他与殡仪馆的负责人起争执时所有的独白“哇!老大爷、我气得要命,你想想,他这像话么?”这加强了与观众的互动,让观众能很直接的感受到他的气愤。 除此之外,他还能很随意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例如他本来是在叙述葬礼,但后来提到他的老屋,然后以“对啦,那个葬礼。”又跳回叙述故事。

人只有在睡觉时才会做梦。这个原本是让身心松懈的一个活动却因为这个“梦”在他心烦时一直纠缠着他。这点隐喻了葬礼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但无形中给他带来了压迫感。好比一般人为了要符合社会上的种种条例与规则而感到同样的压力。

揭露现代人缺乏“家庭观”和孝心

叙述者提到在出席葬礼的人当中,他已经认不出谁是亲戚了。这是因为很多亲人在结婚后就搬出去住,以致家庭分裂这样的情况使祖父很生气。再加上,他们的老屋是可以容纳最少五十个人的,但最后只剩下叙述者的家庭和跟了祖父五十多年的两个佣人。这点再现了新加坡社会的实际情况,因为我们确实很难找到三代同堂的家庭了。新加坡甚至需要通过给予选择住临近父母的已婚男女在购买组屋时,优先权和津贴。这是一个非常可悲的现象,让人不禁怀疑新加坡人是否还有孝心?

在剧本里其实也有揭露“孝心”这一面。叙述者多次都有表现他“爱面子”。从他对祖父独特的棺材感到骄傲,在棺材差点掉在地上时,虽然家属都冲上去接住,但是他真正担心的并不是躺在棺材里的祖父,而是自己不能再这么多人面前对脸。他也持着这样的心态去面对棺材因太大而不能被埋葬的问题。他始终担心的还是自己的面子。长孙正是代表了社会上许多年轻人的心态,隐喻他们已逐渐缺乏正确的传统和道德观念。

体制下所孕育的 “旁观者”— 缺乏同情心

在剧本里,叙述者提到有人甚至带相机到葬礼来,让它觉得很多人是来参观的。这点与《市中隐者》里所提到的“你们这些人,专门爱看这些东西的,不是吗?裸跑跳楼有什么好看要裸跑给警察抓,跳楼没有死,却躺在地上流着血,手在这边,脚在那边,那样才精彩,对不对?...”要嘲讽的对象是一样的,分别都是在影射缺乏同情心的新加坡人。体制约束了人们在社会里的行为,并且会担心触犯到任何法律,因此宁愿选择当个“旁观者”,即能满足好奇心也能避免自己惹到一身麻烦。

殡仪馆的主管所提出的方案中有一则是“四.干脆把尸首移出来,用席子包起来埋葬。其实这第四个方案有一个额外收获,就是把那口极其特殊的棺木留下来摆进博物馆陈列。 ”最后他还是破了例,解决了问题,并且还获得最有人道主义精神的杰出人物这个奖状。这是一个具有反讽意味的,因为他的出发点并不是出于人情,而是担心别人会误会他不尊重传统。

总而言之,从《棺材太大洞太小》中,我们看到了在长期被体制的约束下,人们渐渐对很多非物质的事物如传统和文化都漠不关心,宁愿选择当一个局外人。这样的心态用来形容新加坡人似乎非常贴切,因为如此“奉公守法”的我们,已逐步变成冷血和自私的旁观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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