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作业:《棺材太大洞太小》@ 曾佩瑜

棺材太大洞太小,如何才能刚刚好?

1984年,郭宝昆完成了第一个以英文创作的剧本《棺材太大洞太小》,并以新加坡社会为语境。英文作为新加坡的官方语言,更有力地对这富有社会寓意的剧作中所表达的个人与庞大体制间的张力进行反讽,也可引申出新加坡参照西方的政治制度和法律制度。

有形的体制,无形的内化

不管是棺材太大还是洞太小,其实两者都是作为束缚的工具。叙述者的祖父生前已计划好使用怎样的棺材,然而不论是大棺材还是小棺材,其实都是棺材,只不过被束缚的框框大一点或小一些的关系。这隐喻了即使人死了也依旧固步自封,作茧自缚,再现了新加坡人的墨守成规,对制度的依从。虽想逃离束缚(如祖父把棺材变大),却还是在原地打转,因为制度已悄悄被国人所内化,深嵌于脑中,这是人不自觉的自我约束。坟山上一座座工整的坟墓,形同新加坡一座座标准化的组屋。国民被困在组屋内,形同困在坟墓里,隐喻活着死守教条,也和死了没两样(死在教条上)。此外,洞的标准化、规范化,突显了政府对人民(即便是死人)的管制。而“工工整整,整整齐齐,满个坟山,一望无际,一个人一个坟,破格的事,绝不允许!”更暗讽政府制度“画地自限”,对民众形成压迫。“棺材”和“洞”所再现的这种双重局限,建立在无形中被个人内化的意识和有形的国家体制上。

规矩打乱,被迫妥协

大房子、大家庭和大棺材的“大”是烦恼的根源。然而“大就是好”的意识已不经意地嵌入祖父脑袋,用以填满虚荣心。“大”可说是祖父的理想,但是在现实社会中却遇到诸多阻扰。叙述者的祖父虽然有房间很多的大房子,但是大家庭却分崩离析;有大棺材,却因进不了坟口让子孙难堪。房间的“多”和棺材的“大”,与大房子内人的“少”和洞的“小”形成反讽及张力,似乎暗示未遵守原定计划就会打乱规矩。大家庭的分裂造成祖父的不满,想必家庭成员也不好受,毕竟离开是因为大家族同居已不合时宜,人们都需要自我的空间。在大家庭里,祖父是压迫的对象,对被压迫者(其他家族成员)妥协。祖父死后,“棺材”是被压迫的对象,作为压迫者的“洞”则妥协。这显示出祖父的执着于传统,似乎与殡仪馆负责人和坟场主管对“洞”的坚持有异曲同工之妙,然而两者都是压迫者对被压迫者无可奈何的妥协。

奉公守法与扰乱体制

棺材太大为长孙带来不便,棺材太沉重也使“苦力”倍感吃力,这隐喻了在以条例为主的社会,不遵守规矩就会连累家人,甚至对周围的人造成困扰。以新加坡而言,人人都应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否则就会被采取法律行动,让家人蒙羞。新加坡自建国以来都以完善的行政体系实行统治,虽说体制硬邦邦、死板,但是如今稳定的社会和繁荣的经济也多亏了这些制度。如果国民都像叙述者祖父这样违反规矩,是自私的表现,必将扰乱社会秩序。祖父棺材的大小是个人的,政府规定的洞的大小是集体性的,因此“大棺材”被排斥在主流意识之外,成为异类,引起群众围观。面对与个人意见不和的群体,应该选择反抗抑或是自我调适?对以多数取胜的社会而言,理应是个人必须符合群体,换言之棺材必须符合洞的大小。然而是否占多数者就是正确的?这有待思考。

更改与遵守

个人对体制/体制对个人造成的干扰,两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体制会被称为死板,是因为它不能常常被更动,否则会照成社会混乱。虽说体制也要适时更改,才能迎上时代的步伐,但如果说改就改,每个人都成为“个案”、“特殊例子”,社会岂不大乱?所以个人也需遵守条规。总的来说,体制与个人两者理应互相配合才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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