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之梦》@ 王昀诗

人生如梦-似梦,非梦。

《如梦之梦》是如何引导观众对生命进行探讨?

在悠悠的吉他和笛子声中,演员们开始绕着舞台行走,表情木讷。渐渐地,演员们步伐越来越快,开始奔跑,拚命超越,直到其中一人摇了铃铛,众人才渐渐停下脚步,放下书包,开始说故事—为《如梦之梦》拉开序幕。

演员的绕场让观众感到疑惑;看似陌生,却又似曾相识,就像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所能见到的场景一般。 此景启动了人们的思绪,与自身经历进行联想,体现了布雷希特的史诗美学。绕场持续了八小时,反映了赖声川导演希望让观众看到绕场的象征意义,让观众重新思考人生的意图。人的一生,就像一个圈,没有真正的起点或终点,时快时慢,一直不断地寻找生命的解答,可最终都得放下包袱,迎接死亡 。

时间与空间的突破

《如梦》的剧情从1920年代跨至千禧年,穿梭了台北、巴黎、上海、诺曼底等,打破了舞台的空间与时间限制,让观众恍如做了一场“梦”一般。

剧中的特点,便是让主要角色由至少两名演员交替演出。一个身处于“现代”的叙述者,与演出“过去”的故事的表演者,还有“即将进入故事”在舞台不断绕场的角色,带领观众进入一个多元的空间,凸显其剧的梦幻感。

例如五号A在一旁“说故事”,看着五号B“演故事”,声音的重叠,演员的切换,让观众跟着“说故事的人”一起回到事情发生的时空,犹如亲身经历一般。此外,演员从剧情的抽离让观众避免过于沉溺于剧情中,有助于观众思考,使人们在走出剧场后对生命有新的认知。

顾香兰临死时,青年与中年时期的顾香兰都同时出现在舞台上。导演让台上同时进行不同的剧情,呈现像电影般的蒙太奇效果,让观众仿佛观看了剧中人物一生的剪影。

“看见自己”

从五号的故事里,我们进入了别人的故事,“因为一生中的谜,需要用另一个谜来解释”,这就是《如梦》要探讨的课题-生命的无解。

五号病人说了一个“西藏牧羊人”的故事,顾香兰则说了一个“笼中的鸟儿”的故事。人物通过这两个故事将我们带入一个虚境,似乎以跳叙方式预言了他们的人生故事。虚实交错,是故事亦是梦,是梦亦是人生。

剧中,五号病人始终没有名字。这意味着,五号可以是现实中任何一个人,他的故事可以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故事。而五号执着于找出怪病的原因,不就像我们不断探究自己存在意义与价值一样吗?如果你是五号你会怎么做?这都是导演希望能引导观众所思考的。因为就如五号所说的:“我们都是故事中的人物。”

“一场梦不会因为它的长度而改变它是一场梦的事实。”铃声再次响起,蜡烛被吹熄,故事束了,戏落幕了,可人生还在进行着。我们究竟看了一出戏,又或是做了一场梦?赖声川让我们自行解读,就像他希望我们自行探讨我们的人生一样。走出剧场的我们是否活在一场现实的梦境,是值得耐人寻味的。看完《如梦之梦》,我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人说了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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