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根不宁》@ 蔡茹薏

前言

《六根不宁》中的六个主要人物分别再现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同时“根”也表示根源。剧中六人皆在寻根，而有别于六位寻根者的就是没有目的地的旅者——小王子。难道小王子就没有在找寻什么吗？答案是有的。只不过小王子寻找的不是根，而是生路。

孤掌难鸣，被迫离乡

    《六根》的小王子改写自家喻户晓的《小王子》。剧中的小王子不再是故事里那个不愿长大、天真、忧郁的小王子，他是个成熟的大人，有危机感，想要解决星球的问题，并且懂得与怪鼻子等价交换：怪鼻子教他与玫瑰相处，他带怪鼻子上天。剧中最明显的改写除了把小王子写成一个中年胖大叔以外，就数小王子离开自己星球的原因最为明显。书中B612星球上只有一朵玫瑰，这朵玫瑰不懂该如何向小王子表达爱，所以任性、傲慢。其自大让小王子很不快乐，终于决定离开星球去旅行。剧中的小王子则因星球上的玫瑰越长越多，花茎上的刺刺伤了小肥羊，所以小王子带小羊到别的星球去寻找与玫瑰相处的方法。两者之间最大的差别在于前者是自愿离开，而后者是被迫离开。像极了19世纪中叶的华人移民，列强像玫瑰一样入侵了他们的家园，且越来越多，尖锐的刺对他们造成伤害。迫使他们离开家乡，漂泊到欧洲、美洲、东南亚及世界各国寻找出路。

    小王子和其他六位主要人物最大的差别之一在于小王子清楚自己的家在哪里，正如我们的先辈，他们背井离乡是为了自救，他们始终清楚自己的家在中国，而不似他的子孙一般迷茫。于先辈而言，他们本身就是旅者。离开中国的那一刻，他们都没有目的地，如同小王子，只想到要去地球，但是地球那么大。先辈只知道要下南洋，可南洋也包括马来群岛、新加坡和印尼群岛，他们该何去何从？《六根》中的A612星球上，玫瑰是强，小王子是弱。在中国这颗“星球”上，列强是强，百姓是弱。小王子即无法和玫瑰相处，也没有能力清除玫瑰，更无力抑制其生长。他选择带羊逃出星球，等同于向玫瑰妥协。清政府无能，被迫开放五口通商，中国沦为半殖民地是不争的事实。不是政治人物而只求一顿饱食的平民只能屈服，若与外来者相处不了、生活困苦得几乎活不下去了，也只能离开。其实无论是小王子或先贤，皆在找寻第二个家。虽然他们都想找到解决家乡危机的方法，以便早日回家。然而我们都知道，小王子永远不可能找到与玫瑰相处的方法，也就意味着他永远不可能回家。书中飞行员相信小王子已经回到了B612星球，但剧中的小王子还在继续他漂泊的人生，找寻第二个家。

定居海外，身份成谜

    《六根》中的狐狸小姐是个以自身利益为先的现实之人。生活在地球上的她管理着一片没有刺的玫瑰花。玫瑰隐喻入侵者，于先辈而言，入侵中国者为列强。于南洋、新马的土著而言，华人移民何尝不是入侵者？不过这些入侵者只为讨生活，而没有要占领当地、伤害当地人的意思。以男性为主的华人移民与当地的土著女性成婚，他们的后代被称为“峇峇娘惹”，已然不是纯正的中国人。这里也牵扯出了《六根》一直在探讨的问题：因和别的花种混种而没了刺的玫瑰还是玫瑰吗？华人混血了还是华人吗？

结语

    “漂泊是我的家园，出发是我的还乡。”多少先贤至死也没回中国，一生漂泊，哪里生活条件好就移民到哪里。他们何尝不是流浪者？场刊中印有的北斗七星分别标上了代表七位主要人物的编号。小王子被标在中心，代表他是剧中最重要的人物。确实，若没有他，就没有一军、东小姐这一代。若没有先贤，我们这一代连身份认同的机会都没有。